周奉天刻意放大了小孩儿的声调。
弄得整个场馆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孩子童言无忌的话语。
程秘书转过头去，就看到周奉天的身影隐在人群之中。
倒是朱晶润的脸色极为难看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居然有个孩子出来吵闹！
他冷笑道：“程秘书，这也是你安排的吗？”
“孩子都有自己的意见，观赏画作便是如此，总有自己发表见解的地方，总不能堵了每个人的悠悠之口罢。”程秘书笑着说。
说话间，他已经走到了台下，牵着小孩儿走到了台上。
孩子怯生生的，显然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大声音给吓了个不轻，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别的话语来。
“来，小朋友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……我叫李念。”小朋友一双眼睛左右打量着众人。
“你说是什么画比较真？能跟我们说说吗？”程秘书单膝跪地，笑着问。
“是一个大哥哥给我看了一幅……一幅和那个《庐山老僧图》一模一样的画……不对，比《庐山老僧图》更好看的画，那个很真……”李念说话断断续续的。
只是众人脸色也极为古怪，其中最是复杂的莫过于朱晶润。
这幅画恰巧就是他提供出来的。
“那副画，现在在哪里？那个大哥哥是谁？”
李念转过头，在人群里搜寻了片刻，随后指着周奉天说：“就是那个大哥哥！”
周奉天走了过来，“程秘书！”
“原来是周大师……”程秘书故作惊讶地看着周奉天，“没想到周大师你居然在这儿，也是巧遇了。”
“我也是听闻有展览过来看看，没成想，还能遇上你们。”
朱晶润看到周奉天走来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，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哦，忘记介绍了，这位是周奉天，周大师，前不久刚从让·皮埃罗大师手中接过第一名画大家称号的人。”
众人纷纷哗然，不过朱晶润等人反倒是松了口气，他们之前就有谈到过周奉天，这个犊子压根就是一个国画门外汉，能知道什么事儿。
“不知道周大师为什么上来就在那儿搬弄是非？”朱晶润冷笑道，“我素来仰慕周大师的作画水平，倒是没想到你是一个喜好挑拨，还躲在后头的小人……”
朱晶润这话说得实在很重。
上来就给周奉天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了。
他身后的人也连忙搭腔道：“别以为赢了几个老外，就觉得自己是圈子内的泰山北斗了，国外油画兴起的历史，如何和绵延数千年不绝的国画技法相提并论？”
“在油画圈你是泰山北斗，只是在国画圈你不过是一个尚且需要谦卑的学徒罢了。”
“周大师，名头够响亮的？也不知道多少人认。”有人阴恻恻地说道。
周奉天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，笑着说：“也没什么，就是凑巧这幅《庐山老僧图》，就在我一位朋友的家中，我早两年曾经临摹过一幅，后来不知道丢哪儿去了，敢情好，有人当宝买回去了？”
周奉天这话说的，居然直接说展览会上的这幅赝品，是自己画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