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墨北并没有想着要去跟高邑解释,或者说保证什么。
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对方不停地劝说自己。
不一会儿,老蛇便哼着歌谣准备回他的“总统室”,所以自然也就碰到了站在门外聊天的许墨北两人。
见他心情当真不错,许墨北也便更放心了不少。
老蛇看见许墨北后,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啊哈,见到你,让我想起一件事情,来,到我的房间,咱们边喝边聊。”
许墨北知道,这种时候老蛇找自己聊天,肯定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了,不管怎么说,自己方才当着老蛇手下顶撞他的行为,都算是挑衅了他的权威。
许墨北点了点头便跟老蛇一起前往船长室,临走的时候他还跟高邑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仍旧在这里守着。
进了船长室,老蛇便从他的破柜子里翻找着什么,半天之后才找到一瓶很是破旧,已经看不到任何标签的酒瓶,并随手找了两个杯子倒上酒,递给许墨北一杯。
许墨北接过酒杯,说了句谢谢,尝了一口之后,发现这瓶子虽然破旧,可这红酒却是非常甘甜。
老蛇痛饮了一口之后,放下杯子,虽然直接抬手指着许墨北但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,说:“你知不知道,今天你做的事情,犯规了。”
“知道,”许墨北直言不讳,“但是我也是单纯地为了人命着想,并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。”
老蛇听了之后又给许墨北还有他自己倒了一点酒,说:“呵呵,我知道,不然,你跟我作对,这会,你已经死了。”
许墨北冲着对方笑笑,老蛇便把指了指酒杯,继续说:“喝吧,反正也在我这船上带不了几天了。”
在这条船上呆不了几天了?难道说现在就要到m国了,这堂堂太平洋,不至于才六七天的时间被一艘小渔船给横渡了吧。
要真是那样的话,这以前的地理当真算是白学了,什么世界第一大洋,也不过如此嘛。
老蛇又喝了一口酒后,话锋一转说道:“你,看见死人,很激动,以前,没见过死人?你会功夫,而且你给我的感觉,像是道上混的,所以不会没见过死人吧。”
失忆之前的事情许墨北不记得,但即便是失忆之后他也是见过死人的,那便是在狱中被鬼给手撕了的侯祺雷。
只不过侯祺雷的死带个许墨北更多的是恐惧,而并非对生命的感悟。
许墨北并没有回答,但老蛇却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:“海上,死人,太正常了,每走一批蛇,基本上只有一半,活着上岸。你看,呆在上面你都不舒服,下面更恶劣,所以死人,正常。”
老蛇说着很是随行地笑着,露出一口黄牙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脸上,阳光,笑容,抛开长相不谈,这都应该是一个非常温馨的画面。
但在许墨北眼中,却是那么的冰冷。
既然是聊天,许墨北自然也就问到了一个问题:“那些人死了,你们的经济利益不会受损么?我是说,你们收的钱不就少了么?”
老蛇轻蔑地一笑,说:“对于我们的行情,你不了解。这些人,活着,死了,对我来说没有影响,因为他们上船之前,我们便收了全部的钱!”
已经收了全部的钱,怪不得会他们会如此把人蛇不当人看了。
“但你不同,你跟你的朋友,两人都只有一半的钱,另一半,等事成之后才收,所以,你是贵宾。”
紧接着,老蛇便跟许墨北讲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。
偷渡的黄金时期,是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,那个时候由于信息的闭塞,许多发展中国家的人,都会抱着去西方发达国家闯出一片天的梦而偷渡的。
那个时候的价格,简直高到吓人,而且那个时候在价钱跟付款方式上没有商量,一律先交全款再上船。
少一个子儿,对不起,滚蛋!
这样的结果便导致,几乎所有的蛇头集团都不拿人蛇当人看,完全就是货物,基本上就更别讲什么“售后服务”了。
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,随着各国经济的崛起,偷渡的人在数量上开始急剧减少,人蛇集团也开始出现了分化,走上了不同的道路。
一部分开始更加“规范”起来,不但在价格上更加“亲民”,也开始考虑售后的问题,所以在安全性跟偷渡者的性命保障上,已经相当可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