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姑娘们在卫国公府待到近午就各回各府。【】
卫五娘这才有了歇息的机会,未等她喘上一口气,就见着她娘身边身边的张嬷嬷急着过来了,“姑娘,二夫人让您过去呢。”
卫五娘心一惊,“可是娘那里有事?”
张嬷嬷见着边上没有人,便道:“到不是二夫人有事儿,是三爷有事儿。”
卫五娘忙地站起来,音量就不自觉地提高了些,“是三哥有事?三哥怎么了?”
张嬷嬷露出为难的神色,“三爷被人打了,就扔在暖房外头,身上又是伤,又是受冻,这会儿不大好呢。”
卫五娘都慌了,二房就这惟一的独子,她娘宠着跟什么似的,这三哥要真有什么事儿,她娘还能饶得她?她不自觉地拉住张嬷嬷的袖子,“嬷嬷,请大夫了没有?”
张嬷嬷见卫五娘慌张的模样,也替她怜惜了几分,“大夫是请了,也给三爷开了药,大夫说三爷这伤得养着,又因着受冻,恐是要将养一段时日。姑娘别担心,三爷会好的。”
卫五娘抬眼看向张嬷嬷,已经梨花带杏雨,“嬷嬷,娘那边、那边?”
张嬷嬷安抚道:“姑娘且过去,事儿又不是姑娘的错,二夫人必不会迁怒到姑娘身上。”
卫五娘心里没有个踏实处,便是踩在地上,也像是踩在棉絮上一样,“可,可三哥这就要议亲了。”
张嬷嬷劝道:“姑娘还是去二夫人跟前认个错,姑娘到底是二夫人的亲女儿,二夫人哪里会不疼姑娘。”
卫五娘心里惴惴的不安,话这么说没错,但三哥素来是性子霸道,与她这个当妹妹的也不亲近。她娘更不必说了,眼里只有她三哥,好像她这个女儿都是个摆设。三哥受伤且病了,她还能不去看看?
她愣了愣,“可三哥又是怎么个受伤跟受冻的?三哥不是在暖房里待着吗?”
张嬷嬷这回子看向卫五娘的眼神就多了些怜悯了之色,“姑娘,二夫人也是想问问姑娘,三爷缘何会被人打伤,又被扔在暖房外头受冻呢。”
卫五娘顿时就愣了,眼睛红红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“谁打了三哥?”
张嬷嬷这才道:“姑娘仔细儿想一想,这都是谁动的手?把好好儿的三哥打得都快没气了。”
卫五娘脸色都白了,“可、可我也不知呀……”
张嬷嬷道:“那这事儿姑娘不知,老奴还能怎么在二夫人跟前回话?”
卫五娘这回是真哭了,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,“我送袁五娘到暖房那边,谁知她竟然说不知暖房在哪里,就寻到大伯娘处,我也不知道三哥是被打谁的。”
说到这里,她一停顿,“难不成是袁五娘发现这事儿叫人打的?”
张嬷嬷却是不信的,“这袁五娘身边就跟着两个丫鬟,婆子们又都在外头,如何能将三爷打伤,还没闹出半点动静来?”
卫五娘想了想袁五娘带来的两个丫鬟,瞧着不像有与别家丫鬟一样的地方,“我明明将暖房指给她看了,且离得很近,她怎么还说找不着?”
张嬷嬷道:“可这袁五娘未去,三爷究竟被何人所伤?”
卫五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“那不是袁五娘又会是谁?谁会这么大胆子在国公府里对我三哥下手?”
张嬷嬷也着实觉着这事儿些个费解,还是劝道:“姑娘还是快去二夫人那里吧,二夫人等急了,恐怕会更生气。”
卫五娘赶紧就去了,也顾不得卫国公府五姑娘的形象了,提着裙子就小跑着过去。
且不说卫五娘被卫二夫训斥之事,袁澄娘的马车出了卫国公府转弯处,车夫见着蒋子沾竟然高坐马上,就将马车停了下来,先回了紫藤道:“紫藤姑娘,蒋表少爷在边上呢。”
紫藤听到“蒋表少爷”四个字神情间就多了些喜色,回头看了眼闭着眼睛假寐的自家姑娘,轻声道:“姑娘,表少爷在外边儿呢。”
袁澄娘睁开了眼睛,还未等她开口说话,就见着车帘子被掀开,露出蒋子沾的脸。
她连忙瞪了眼,“你作甚?”
如燕立时就挡在她身前。
蒋子沾并不理会紫藤与如燕,眼睛瞧着袁澄娘,“你们都下去。”
如燕并未动弹,回头看向袁澄娘。
袁澄娘收回视线,“都下去吧。”
如燕这才与紫藤一道儿下了马车。
蒋子沾轻松地跃上马车,人就进了马车里,视线将她从头到脚都仔细地打量了一遍,见着这身与她出门时并不一样的衣裳,不由得皱了眉头,“可是出事了?”
袁澄娘靠着大迎枕,神情懒懒,“我让如燕揍了人一顿,还将人丢在暖房外头,够他受的。”
蒋子沾冷声道:“是谁?”
袁澄娘并不为他所动,以手掩嘴,打了个哈欠,“没事儿,我都处理好了。”
蒋子沾看向她这身织金妆花袄,还有水红的罗裙,比方才出门时要明艳了几分,偏这样的打扮,叫他都有点心惊胆颤,“没事儿还换了这身衣裳?”
袁澄娘乐了,“总不能湿了衣裳就不换吧,这么冷的天儿,要受凉了可真是吃不消。”
蒋子沾这才确定她没事,又恍然笑了,“到底是卫国公府个哪个?”
袁澄娘抬眼瞧他,见他没有半点敷衍之色,到底是心安几分,“卫国公府上排行第三,我估摸着许是出自二房,不然卫五娘也不至于要引着我过去。”
蒋子沾冷笑道:“竟敢把主意打你到身上来,简直就是些混账东西。”
袁澄娘到不是不气,事情落在她身上,哪里能不气不怒的!她能全身而退是怎么个回事,还不是身跟跟着如燕,要是如燕不在,她一进得暖房,估计这名节就得毁了个精光。能给卫国公府三爷当个妾室,已经是她的幸事了;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根白绫往房梁上一挂就没命了。
她促狭地看向蒋子沾,张嘴轻巧地说道:“怎么办,表哥,我还觉着还不够解气呢。”
蒋子沾见她真没事,也就放心了点,但并没有整个儿的放下心,同她低声道:“我自是要护着你,总不能叫别人欺负了你。”
这话说的袁澄娘瞬间就红了脸,娇嗔地瞪了他一眼,“话谁都会说,表哥,我也是惯常说好话给人听。”
蒋子沾并不发誓保证,只说了一句,“你且看着便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