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暗如墨的兽潮之中，火焰升腾而起，是那颗炮弹爆了。
远远地看去，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闪了一下。
过了好一阵，才听到一声轻微的“噗”的一声。
“还有六公里。”李响说道，“做好准备吧。”
老兵诧异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爆炸的声音传过来用了十八秒，再乘以340m/s的速度，就能算出来了。”李响淡淡说道。
老兵嘴角抽了抽，“读过书的人，就是不一样。”
后方炮台。
“测试炮口，偏东14°校正，仰角36°校正，中心距离6.35公里！”
炮兵们，连忙校准炮口。
一根根漆黑炮管，斜斜指向天穹。
“第一组子母炮，发射！”
“第二组火炮阵列准备，仰角33°校正，五秒后放！”
砰砰砰。
炮口闪过一抹抹刺眼火光。
一颗颗重达千斤的炮弹，飞出炮口，发出刺耳尖啸，在天空划出一道道弧线。
咻咻咻咻。
一转眼，第一组炮弹，飞到兽潮前方上空。
接着炸开。
每一颗母炮，都分裂成十数颗子炮，坠落在兽潮之中。
砰砰砰砰。
密集的子炮，瞬间炸开，在兽潮之中，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每一圈涟漪之中，都有碎肉横飞，脏器四溅。
一转眼，数百只凶兽，被炸死炸伤。
但。
兽潮来势，丝毫不减。
第二组炮弹，发射。
接着是第三组，第四组，第五组。
每一组炮弹，经过调整弹道后，都精准落在兽潮之中。
子母炮、开花炮、高爆弹……
一轮轮的炮弹轰击。
震的城墙轻晃。
震的大地撼动。
原始的森林之中，一个个大坑。
树木倾倒，燃烧，残肢断臂，血腥味弥漫。
一名新兵，捏紧拳头，热血沸腾。
这，便是火炮的威力，便是城防军的战力。
然而。
被叫做老王的那名老兵，只是叼着烟，神情凝重。
李响也看出了问题。
经过数轮火炮轰击。
兽潮已经减半。
凶兽们非但没有后退或者溃散，反而越来越猛，不要命的往这边冲来。
这和送死没有区别。
凶兽，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。
更何况，返祖的凶兽，哪怕只是一阶，都已开启了初步的灵智。
明知道会死在炮火之下，还要冲过来。
这就有问题了。
虽然心中疑惑。
但现在，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。
因为兽潮，已经距离城墙，不到一公里。
咻！
而此时，头顶天空，忽然响起一声尖啸。
一只灰影，俯冲而下。
哒哒哒。
防空火炮开火，密集的子弹，向上飞去。
那灰影，是一只一阶的返祖妖鹰，双翼展开七八米，巨大的身躯，灵活避开了这道防空炮火。
但紧接着，第二架、第三架、第四架防空炮开火。
炮弹交织，变成一张火力网。
那返祖鹰隼，再无处躲避，双翼被炮弹打穿，哀鸣一声，坠落城头。
而天上，成百上千的飞禽，如同下饺子一样，直扑城头。
防空火炮炸开，飞禽炸开，空气之中，满是硝烟和血腥的气味。
李响旁边，老兵已架起了反器材狙击步枪，瞄准一只飞禽，扣动扳机。
砰！
那只飞禽，头颅瞬间炸开。